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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、大破邪教

武林状元 花间浪子 18783 2018-11-30 02:27:30

  “奶奶,住手……”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姑娘,正是于立雪。

  于老夫人自然闻声而定,不由诧异道:“立雪……”

  阮天华也讶然道:“立雪,你怎么找到这儿的?”

  于立雪顾不得回答这些问题,急忙问于老夫人道:“奶奶,到底怎么回事?你怎么跟大哥动上手了?”当下铁若华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,于立雪不由埋怨道:“奶奶,你怎么这么糊涂呢?目前的这一切都是玄阴教的诡计造成的,我们正该同仇敌忾,怎么自己动上手了,这不正遂了敌人的阴谋吗?到时候等玄阴教将我们都一网打尽了,我们还报什么仇?”

  于老夫人这时也清醒过来,她问道:“这些天,你到底去哪儿了?怎么也找到这儿了?”当下于立雪将经历过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,她刚才跟着铁若华后面,不想走岔了,后来又遇上了假于立雪席小蓉,席小蓉中了她的冰魄神针,她自己在岔道七拐八拐,听到有人打斗,闻声而来,不想正碰上自己人。

  于老夫人听完自己孙女的讲述,再看看阮天华,心中暗暗点头,于立雪虽然说得很简略,但是从她的话语中,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已经看上人家了。“嗯”,这丫头眼光不错,只是这小子身边已经有了好几个女娃子,连玄阴教的女娃都帮他,为了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。算了,他们小儿女的事情,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。

  于老夫人这一想通,还有什么抹不开的,这么好的孙女婿,打着灯笼都找不着。当下脸色缓了过来,对阮天华道:“小哥儿刚才怎么不跟我说立雪?早知道,就不会发生误会了。”

  阮天华赧然道:“都是晚辈不好。”其实,刚才于老夫人那种态度,他怎么有机会说嘛?

  伏大娘察言观色,自然明了其中的奥妙,闻言笑道:“哟,原来是“大水冲了阎王庙,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”?”她这“一家人”,让于立雪和阮天华都红了脸。

  阮天华有些赧然道:“老夫人……”他还未说出下面的话,伏大娘已经截住他了:“我说阮相公,你这称呼就有些不对了?”于立雪自然知道伏大娘的用意,脸羞得通红。

  阮天华一怔,明白过来,脸一红道:“少华叩见奶奶。”铁若华、席小蓉自然也是依样学样,跟着叩见奶奶。

  于老夫人满面笑容地将三人扶起道:“我刚才口出不逊,不怪我吧?”三人忙道不敢。

  于立雪道:“奶奶,你有什么打算?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?”

  于老夫人想了想道:“我们还是各自行动,人太多反而不方便。”说着望着阮天华道:“天华,我就把立雪交给你了,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。”这就是托付终身的意思咯。

  阮天华赧然道:“奶奶放心,天华一定照顾好雪妹妹,不让她受一点委屈。”

  于老夫人满面笑容,直点头道:“好,好,这又了却我一桩心事。”

  于立雪听奶奶说得这么直露,不由满面通红,娇嗔道:“奶奶,你……”扑到于老夫人怀中。

  于老夫人笑道:“你都这么大了,还像个小孩子似的,不怕铁姑娘她们笑话?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于立雪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。

  阮天华、铁若华、席小蓉也是各自满脸绯红,于老夫人接着又望着铁若华和席小蓉道:“我也看得出来,你们两位姑娘也跟立雪一样,一颗心都在天华身上。”二女满脸通红,低下了头。于老夫人接着又道:“立雪从小就没了爹娘,被我惯坏了,以后也请二位姑娘多担待点。”

  铁若华、席小蓉虽然满脸娇羞,但此时也不得不回答老夫人的话,强忍着羞意道:“请奶奶放心,雪姐姐是我们大姐,我们做妹妹的一定不会让她为难。”于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。

  伏大娘笑道:“阮相公和两位姑娘都是人中龙凤,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阮天华四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,又羞又窘,都红着脸,低着头。

  于老夫人将于立雪从怀中扶起的,然后道:“从今以后,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任性了,知道吗?”于立雪羞红着脸点点头,于老夫人对阮天华等人道:“救人要紧,我也不耽误你们了,你们这就走吧。”

  阮天华、于立雪、铁若华、席小蓉等人向于老夫人和伏大娘拱手告别,来复紧跟着走出石门。于立雪向席小蓉道:“妹妹,真是对不起了……”

  席小蓉赧然道:“那个时候我还是玄阴教中的人,怪不得姐姐。”

  铁若华眨眨眼睛,看了席小蓉一眼,问道:“阮大哥,这位姑娘……”

  阮天华哦了一声,笑道:“我忘了和你们引见,这位是席小蓉席姑娘……”他把刚才误认席小蓉是于立雪,替她取出银针之事。大略说了一遍了,当然不会把其中有许多细节说出来的。但是于立雪自然知道这些针都是中在什么地方,她当然不会说出来,只是望着阮天华和席小蓉两人微微一笑,将两人都笑红了脸。

  铁若华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妙,她伸手握住了席小蓉的纤手,摇晃着喜道:“席妹妹能够弃暗投明,真是太好了,我们就是路径不熟,才会走入岔道,现在有席妹妹领路,我们可以通行无阻了。”

  席小蓉脸上飞起一层红晕,说道:“铁姐姐夸奖,阮大哥救了我,我总该听他的了。”

  铁若华问道:“阮大哥,现在我们要去那里呢?”

  阮天华道:“家父一行,被困在一处岔道之中,我想先去和家父他们会合了。”

  于立雪道:“这样也好,我们先和阮掌门人一拨人会合了,再回头去找桑婆婆好了。”

  阮天华点点头道:“我也这样想,我们那就快些走吧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你们随我来。”话声一落,立即走在前面,朝甬道上行去。阮天华、铁若华、于立雪、来复四人也紧跟上去。

  这样奔行了一箭来路,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岔道,席小蓉脚下丝毫没停,朝右首岔道上走去。阮天华问道:“还没有到吗?”

  席下蓉道:“就在前面了。”说话之际,席小蓉又朝左转去,甬道尽头,豁然开朗。好象进入了一座宽敞的大厅,四周一片黝黑,因为太宽敞了,使人有阴森之感。

  就在此时,突听有人大笑一声道:“阮天华,你果然来了。”奔行中的五人,突然站定下来。阮天华目光如电,迅快朝四周扫视了一下,喝道:“夏鸿晖,你给我出来。”原来这发话的人正是他二师叔夏鸿晖,只是四面石壁凹凸不平,色黑如墨,看去影幢幢的,瞧不到人影。

  只听夏鸿晖怒声道:“小畜生,你敢直呼你二师叔的名讳。”

  阮天华大笑道:“形意门不幸,出了你这样一个背叛祖师、为虎作怅的逆徒,乱臣贼子,人人得殊。我叫你名字,有何不可?你给我滚出来。”

  “哈哈。”夏鸿晖怒极而笑,喝道:“小畜生,我在这里等候着你,本来只要把你拿下就好,你胆敢对师叔如此无礼,说不得替阮松溪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。”说话声中,对面石壁间影绰绰走出一个人来。

  阮天华因石室太以黑暗,五人之中、只有来复手中有一支人筒,朝席小蓉手中送去,说道:“这里太黑了,这支火筒你拿着。”

  席小蓉接过火筒,不禁一怔,立即打着了,银色大光一亮,她低头朝手中火筒看了一眼,忍不住偏头问道:“阮大哥,你这支火筒那里来的?”于立雪闻言也不由望了阮天华一眼。

  阮天华不防她有此一问,不觉俊脸一红,说道:“是我一个朋友送的。”

  席小蓉神秘一笑,低声道:“是不是红粉知己送的。”

  阮天华还没回答,对面的夏鸿晖已经快走近石室中间,现在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了。他身后还随着两个人,右首一个赫然是刚才从于老夫人石室中冲出来的铁三姑,可见是她去向夏鸿晖通报的了。左前一队是个面情冷峭的少年,这人阮天华也并不陌生,他是剑门山的少庄主镇少候。这三人身上都穿着黑衣,站在远处。和石壁几乎一个颜色,是以看不清楚。

  铁若华看到铁三姑,不觉气道:“三姑,方才若不是阮大哥出手救了你,早已没命了。你居然恩将仇报,还去通风报信,和姓夏的在这里拦截我们,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
  铁三站狞厉的道:“无耻的丫头,你一意跟着姓阮的小子,忘记了你是铁手帮的帮主。你可以跟着男人走,我要维持铁手帮,只有和玄阴教合作,才能生存,你懂个屁?”

  铁若华被她说得满脸通红,气道:“三姑,你是长辈,连这样的话也亏你说得出来,你口口声声为铁手帮,其实你是与虎谋皮,为虎作怅,玄阴教和天下各大门派为敌,覆亡已在眼前……”

  “住口。”夏鸿晖阴森的道:“各大门派进入有青螺山庄的人,全已入伏,死在眼前的,就是你们这几个了。”接着目光一注,喝道:“席小蓉,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背叛教主,还不过来随本座去见教主,本座还可以代你在教主面前求情,从轻发落。”

  席小蓉冷笑道:“夏鸿晖,你还不配和姑娘说话。”

  “好哇。”夏鸿晖怒笑一声道:“好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,看来你也被姓阮的小畜生迷昏了头,本座先把小畜生拿下了,看你们还跟随去?”

  阮天华目射寒芒。大笑道:“夏鸿晖,我们既然遇上了,我也正要把你拿下了。送到爹面前去,好让爹去清理门户。”

  夏鸿晖瞋目喝道:“小畜生,死到临头,还敢出言无状。”突然举掌拍了两下,三人身影随着往后疾退下去。阮天华看他突然后退,心中一动,忙道:“大家小心。”话声未落,突觉疾风飒然,从四周飞扑出四条人影,宛如飞鸟一般,朝五人站立之处扑了过来。

  阮天华目光何等敏锐,这一瞬间已看清扑来的四人面蒙黑布,一身黑衣,只有两个眼孔闪着异样的光芒,有如猛兽出柙,人影方一落地,就剑光连闪,分向自己五人攻到,攻势迅猛已极。阮天华抬手之间长剑出鞘,一道青虹横扫出去。一下接住了扑攻过来的一人。于立雪、席小蓉和铁若华也各自迎住了一个,只有来复没有动手的对象。

  八道剑光立时在大厅般的一座石窟中,划起了耀目的光芒,有如银蛇乱闪,盘空匝地,缭绕全室。这一阵的拚搏,因为八个人全是高手,因此但见寒光如雪,各出奇招,除了嘶嘶剑风,竟然没有一声兵对交击之声。这才是真正的挥剑攻克真正的剑中高手,才能走青而不沾青。

  阮天华一柄长剑截住一个蒙面人,交手不过数招,便已发觉这一个人剑法、内力都十分强劲。一柄长剑银光特别眩目,每一剑之中都含蕴着一股森寒的肃杀之气,但剑法却轻灵无比,有如秋云舒卷,十分自然,使展开来,潇潇洒洒,瑟瑟秋声。

  于立雪也有同样的感受,她的对手,剑势快捷如风,刺多劈少,点点星芒,就在你四周出没。刺出来的每一剑,都吐然有声,强劲无前。

  阮天华心中禁不住暗暗凛骇,忖道:“这些人是什么路数?剑势竟有这般凌厉,错非自己学了紫府铨真上的“紫云剑法”,否则只怕接不下他们一、二十招。”

  和席小感动手的蒙面人,使的是一柄阔剑,剑势开阖,每一剑都划起一道又一道的剑光,有时一长两短,有时又一连四五道短剑,剑影连绵,一剑紧接一剑,身形随剑游走,布成了一圈蛛网似的剑影,此消彼长,几乎把席小蓉一个娇小人影,困在一片剑影之中。

  不,这仅是着他一个人的发剑情形而言,但席小蓉可也不是弱手,她右手连挥,一个人随着剑势从进,每一剑出手,都逼得对方非后退一步不可。因此和她动手的蒙面人步步埋弓,看去好象把席小蓉困在他的剑影之中,实则乃是防守得严密而已。

  阮天华突热心中一动,暗道:“对了,他使的是八卦剑法,八卦剑法能使到功力如此老到,莫非他会是八卦门的封掌门人封自清不成?”

  “八卦门封掌门人是和华山商掌门人(商桐君)、太极门晏掌门人(曼海清)、六合门徐掌门人(徐子常)、以及剑门山的镇九宏是一拨的,那么其余三人莫非……”

  一念及此,急忙转头看去,只见和铁若华动手的蒙面人手中剑划孤形,悠然来去,使的正是“太极剑法”,而且剑势之盛,深得以柔克刚,以气运剑的上乘诀门。铁若华仅以一套铁家家传的剑法,内力又和对方悬殊,那是人家的敌手?此刻完全仗着阮天华教她的“紫府迷踪身法”维持不败。

  阮天华暗暗叫了声:“果然是封掌门人,那么和自己动手的,岂不是华山商掌门人?”再看与于立雪交手的人,不由暗叫道:“这不是六合徐掌门人了?看来他们四人又着了玄阴教的道了。”

  这原是目光转动,一瞥间的事,席小蓉展开奇幻剑势,剑剑逼上,但因对方“八卦剑法”,紧守八门,有时剑光突发,也从守势中突出反击。心头大感不耐,口中清叱一声,左手从一片剑影伸出,朝前拂去。阮天华依然耳听八方,此时骤听清叱入耳,急忙回眼看去,席小蓉的左手已经穿入对方剑影之中。

  “玄阴九转掌。”阮天华心头一急,急忙以“传音入密”说道:“小蓉,不可伤人,最好能制住他。”

  席小蓉手势堪堪拂出,就听到阮天华“传音入密”的话声、她如今一颗心只在阮大哥的身上。他叫她不可伤人,她当然会听,好在玄阴九转掌,手势九转,随时可以变招,这就皓腕轻轻一转,改拂为点,一下就制住了对方的穴道。

  阮天华既然发现这和自己动手的四个蒙面人,可能是四位掌门人,他也立即采取行动,手中赛于将连挥几挥,划出一片浮云般的剑光。身形乍转,一下转到了右首蒙面人的身后,凑空发出两指,就制住了对方的穴道。身形再次一转,朝左首蒙面人左侧欺去。

  左首蒙面人心志容或受到迷失,但反应依然极快,阮天华身形堪堪欺近,他已及时警觉,迅速的横剑刺来。但阮天华施展的是“紫府迷踪身法”,何等快迅?等他警觉,阮天华早已闪到了他身后。落指如风,一下点了他的穴道。

  这时席小蓉早已挥剑而上,朝和铁若华动手的蒙面人欺去,两人联手。铁若华精神陡然一振,闪动身形,发到反击。阮天华看出席小蓉武功极高,足可把那蒙面人制住,他目光一抬,朝夏鸿晖停身之处看去,这一瞬功夫,刚才还站着观战的三人,已经走得没了影子。

  就在此时,突听左首石壁间,发出两声“蓬”“蓬”震响。声音虽然不响,但阮天华修习“紫气神功”,耳朵何等敏而急忙走了过去,侧耳细听,果然又是“蓬”“蓬”两声,从石壁中传出。因为石壁极厚,听来声音不大,但一听就知道有人以重兵刃击撞石壁发出来的声音。心中不觉一动,忖道:“玄阴教的人,不会用重兵刃击撞石壁,那一定是有人被困在里面了。”一念及此,也就举掌朝壁上拍去。

  他这一掌,使了八成功力,但听蓬然一声大震,直震得石窟顶上泥砂纷落如雨。身后门起席小蓉的声音娇笑道:“阮大哥,你做什么呢?”

  阮天华回头道:“你们已把对手制住了吗?”

  席小蓉妩然笑道:“不把他制住了,我会过来吗?”

  阮天华问道:“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一道门户?”

  席小蓉道:“这座石窟六个方向,一共有六道门户,你是不是要把它打开呢?”

  阮天华道:“里面可能有人被囚禁着,你快把它打开来。”

  席小蓉点点头,说道:“那你要后返几步才行。”阮天华依言退后了几步,席小蓉左跨上一步,左手朝壁上按了按。就在此时,但听石壁又是“蓬”“蓬”两声闷震,但石壁间也在这时候缓缓裂开一道门户。

  席小蓉堪堪退下,就见石门外呼一声,笔直捣进一支铁杖来,接着听一个老妇人的呷呷尖笑,喝道:“姓夏的畜生,看你还逃到那里去?”一道人影随着铁杖后面疾快的冲了进来。

  阮天华急忙叫道:“桑婆婆也来了。”

  来的正是桑鸠婆,她一双发着绿光的三角眼骨碌碌转动,看到阮天华不觉一怔,问道:“夏鸿晖呢?他不在这里?”

  阮天华道:“刚才还在这里,一转眼就给他溜了。”

  铁若华一下掠了过来,喜道:“桑婆婆来了就好,阮大哥打算先把阮掌门人一拨救出来了,再找婆婆去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你们怎会到这里来的?哦,这位姑娘是谁?”

  阮天华忙道:“她叫席小蓉,这就是桑婆婆。”

  桑鸠婆霎着三角眼,心中暗道:“这姑娘看来和阮小兄弟极熟,年轻人到处多情,看你怎么得了?”她目光一动,发现这座大厅似的石窟中间,一动不动木立着四个黑衣蒙面人,一看就知被制住了穴道,这就问道:“这四个是玄阴教的人吗?”这四个当然是阮天华、席小蓉制住的两个,然后席小蓉又帮助铁若华、于立雪制住了剩下的两个。

  阮天华道:“晚辈刚制住了一个,就听到石壁上发出蓬蓬闷响,晚辈觉得玄阴教的人不会撞击石壁的,一定是我们的人,被囚禁在里面……”

  桑鸠婆道:“老婆子是押着夏鸿晖,要他领路来找夏非幻的,不料他走到这堵石壁前面身子一靠,石门就往里翻开来,被他逃了进来,老婆子已经用杖撞了好一回,刚才被撞开。”

  阮天华笑道:“这道石门是席小蓉打开的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原来还是席姑娘打开的,老婆子还当是我撞开的呢?”一她心中暗道:“玄阴教的机关,这席姑娘如何会知道的?”他此时无暇多问,就一指四个蒙面人说道:“那就快去撕下他们蒙面黑布来瞧瞧。”

  于立雪道:“晚辈去。”她迅快走到四人身边,举手之间,依次拉下他们蒙面黑布,口中惊咦道:“果然是徐掌门人、封掌门人、这是商掌门人,这是晏掌门人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他们这一拨中,还少了一个镇九宏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只怕剑门山的人早已和玄阴教沉积一气了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  阮天华道;“方才夏鸿晖现身之时,就有镇少候和他在一起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对了,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?”阮天华就从自己发现席小蓉负伤,一直说到救出铁若华,碰上于老夫人,恰好于立雪赶来。再由席小蓉领着自己来到这里,夏鸿晖指使四个蒙面人发动攻势,自己发现他们剑术内功,均非寻常之辈,设法把他们制住,详细说了一遍。

  桑鸠婆点头道:“他们大概也服了玄阴教的“练功散”了。”

  “练功散?”阮天华道:“这四位掌门人只怕连神志也被他们迷失了。”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你以为玄阴教的“练功散”是练功时服用的吗?他们这“练功散”服下之后,只要遇上人就动手,直到筋疲力竭,永无休止,五山山主就是服了他们的“练功散”,五个人打成一堆……”

  阮天华道:“桑婆婆遇上五山山主了?”

  桑鸣婆道:“都是夏鸿晖这小子害人。五位山主己被老婆子制住了,现在由龚老丈守在那里看护。老婆子就是压着夏鸿晖找夏非幻要解药来的。”

  阮天华回头朝席小蓉问道:“练功散的解药只有夏非幻才有吗?”

  席小蓉点点头道:“是的。”

  阮天华问道:“那么咱们还是先找到家父他们,再找夏非幻要解药去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阮掌门人他们在那里呢?”

  席小蓉道:“这里是六处通道的交会之处,六条通道,有三条是岔道,走进去了,东拐西弯,越走越岔。没有人领路,走上三天三晚,也找不到出路,阮掌门人他们,是在……”话声未落,实听一个老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,喝道:“席小蓉,你叛师背教,吃用扒外,胆子当真不小。”这说话的正是夏非幻,听来说话的声音好像就在对面,但却看不到她的人影。

  席小蓉冷冷的道:“那是我的事,你管不着。”

  阮天华听得暗暗奇怪,忖道:“听小蓉的口气,不是和师父说话,难道她的师父不是夏非幻?”

  夏非幻阴笑一声道:“席小蓉,你以为本座不敢处置你吗?”

  席小蓉冷峻的道:“那你就来试试看?”

  “哼。”夏非幻只哼一声。这时四周石壁间忽然出现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人,他们虽然没有冲上来,但已经远远的把中间的人包围了起来。

  席小蓉傍着阮天华低声说道:“他们这是有意拦住六道门户。”

  阮天华微晒道:“就凭这些人也想拦得住咱们。”

  桑鸠婆尖声喝道:“夏非幻,原来你去阴教只有这点阵仗,老婆子不想多伤无辜,你给我出来。”就在此时,对面石壁间缓缓裂开一道门户,两道明亮的灯光立时从石门外的了进来。接着从门外走进一对手持宫灯的黑衣少女,然后起道站打扮,手持一柄黑玉拂上的玄阴教主夏非幻。

  她身后紧跟着总护法夏鸿晖,另外还有六个人。那是九立双剑的南官寿,剑门镇九宏、镇少候、铁手帮、铁三姑、最后两人,赫然是少林派金鸡门掌门人祝逢春、于午门掌门人应立言。阮天华看得不由一怔,暗道:“杜逢春、应立言两人怎么又被他们擒来了?”

  夏非幻目光森冷,阴沉的道:“桑鸠婆,各大门派进入青螺山庄的人,已只剩下你们区区四五个人了,你就是强煞也不足以和本教主抗衡,你何苦执迷不悟,和本教作对?”

  桑鸠婆尖笑道:“夏非幻,你以为赢定了吗?你摆出这点阵仗来,却未必放在老婆子的眼里。”说道这里,突然间双目绿光暴长,朝夏鸿晖直射过去,喝道:“夏鸿晖,你还记得老婆子要你领路,来找夏非幻有什么事吗。”

  夏鸿晖被她目光一瞪,心头不自觉的有些惊慌失措,忙道:“在下记得……”

  桑鸠婆沉声道:“好,你说。”夏鸿晖道:“那是找教主要练功散解药来的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桑鸠婆手拄鸠头杖沉笑道:“夏非幻,你听到了,老婆子是跟你要练功散解药来的,你把解药交出来吧。”

  夏非幻道:“本教主为什么要给你解药?”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咱们既然见了面,你给也得给,不给也得给。”

  夏非幻道:“你凭什么?”

  桑鸠婆道:“就凭老婆子是桑鸠婆。”

  “好。”夏非幻应了声。“好”,说道:“本教主看在你桑鸠婆的份上,可以答应你,但却有两个附带条件。”

  桑鸠婆道;“好,你说出来听听看?”

  夏非幻道:“第一、桑鸠婆从此不得再和本教作对,第二,把背叛本教的席小蓉交出来,本教主就可以给你解药。”

  这话桑鸠婆自然无法答应,闻言呷呷尖笑道:“夏教主这是故示大方,这两点,只有一点老婆子能够自己作主,但也要看你的态度而定,至于第二点,席姑娘和老婆子非亲非故,老婆子也无权过问别人的事。”

  夏非幻道:“你自己的事,你自己作不了主吗?”

  桑鸠婆道:“没错,要老婆子从此不再和玄阴教作对,当然可以,但这就要看你夏教主的态度了,譬如老婆子向你要解药,是为了解救五山山主和这四位掌门人,他们都中了你们的练功散之毒。你肯给解药,老婆子自然要喂给他们,他们清醒了,老婆子可以信守诺言,不和玄阴教为敌,他们呢?自然还要找主阴教算帐……”

  她还没有说完,夏非幻已截着道:“不行,本教主给你解药,你不能给已在碧螺山庄山腹内的人服用。”

  桑鸠婆尖笑道:“不能给已经在山腹中的人服用,老婆子向你要解药还有屁用?”

  夏鸿晖却在此时朝阮天华喝道:“天华,你父已被本教困在一处极为惊险的岔道之中,若是无人领路,休想走得出来,但本教的人却可随时随地控制他们的生死,只有你束手投降,才可以救得了你父亲……”

  阮天华剑眉陡掀,瞋目喝道:“夏鸿晖,你这老匹夫,居然背师叛祖,出卖形意门,还有脸对阮某这样说话,我爹一行人被你们引入岔道,此刻我给你们一刻功夫,如果再不去把他们领出来,阮某就要你们识得历害。”

  镇九宏喝道:“好个张狂的小子,你有多少能耐,敢在这里大声吼叫。”

  阮天华右手抬处,赛干将呛然出匣,朗声喝道:“镇九宏,你这老匹夫,原来早已就是玄阴教的走狗了,想不到堂堂剑门山的庄主,竟是出卖朋友,为虎作怅的东西。阮某方才说过,今晚如果玄阴教再不把爹一行人放出来,阮某就要你们识得历害,你镇九宏乃是翻覆小人,江湖武林的败类,阮某杀了你也不为过。镇九宏,你给我过来,阮某就拿你开刀,看看还有谁敢在阮某面前从咀里进出一个不字来的?”他俊脸上笼罩起一片杀机,双目之中更迸射出如电寒光,这番话更说出咄咄逼人,词锋犀利如剑。

  桑鸠婆心中暗道:“阮小兄弟好重的杀气。”

  镇九宏身为剑门山二庄主,一向自视甚高,此刻当着这许多人,被阮天华写得狗血喷头,一张脸也被激怒得色如红血,是可忍,孰不可忍?口中狂喝一声:“小子找死。”正待挚剑走出。

  镇少候拦道:“二叔,这小子口发狂言,二叔何等身也一杀鸡焉用牛刀?还是由小侄去把他收拾了。”说完,举步走出,锵的一声,挚剑出手,朝阮天华一指,喝道:“姓阮的小子,你来领死吧。”

  阮天华目中寒芒直注,喝道:“镇少候,你是剑门山的衣钵传人,居然恬不知耻,与匪徒为徒,阮某当然也不能放过你……”

  镇少候怒叱道:“小爷也放不过你,看剑。”刷的一剑闪电般刺出。

  阮天华等他长剑刺近,才手腕一翻,噹的一声把他剑尖压住,目射棱芒,喝道:“慢点,阮某话还没有说完,阮某方才说过。要把镇九宏开刀,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他,你还不配和阮某动手,给我该回去,叫镇九宏上来。”

  他一下压住镇少候的长剑,剑上早已布满了“紫正神功”,把对方剑尖吸住。镇少侯但觉对方剑上力重如山,在他说话之时,压着自己长剑,一动不动,用力抽回,也休想抽得动分毫。一时之间,把脸都胀得通红,直等阮天华说道:“给我滚回去。”剑上压力骤失,镇少候正在用力抽剑的人,对方压力骤然消失。

  他身不由主的往后连退了三步,心头不禁大怒,历叱一声:“小子,拿命来。”喝声出口,长剑连挥,急攻而上,把一套“万流归宗剑法”的精妙杀着,全在出手这几剑中使了出来。一时但见剑光如水,源源不绝的涌出,一丈方圆几乎全是他飞洒出来的一片晶莹透明光幕,几乎已把阮天华裹在层

  层剑光之中,只听剑影中传出阮天华的声音说道:“镇少侯,我叫你滚,你不滚,那就不能怪阮某话不说在前头了,你以剑门传人,和玄阴教沆一气,阮某也不取你性命,只要你留下一一条右臂,略示薄惩……”他这几句话,是以内功传出,偌大一座石室大厅,就被他的话声震得回音嗡嗡不绝。

  就在此时,陡听锵锵两声清响,一道青虹连闪了两闪,一片剑光陡然故去。镇少候脸色煞白,口中闷哼一声,一个人往后连退了数步,右肩突然冒出一股鲜血,原来他一条右臂果然在方才两声锵锵剑鸣声中,已被阮天华的剑锋齐肩削断。这下出手之快,所有在场的人,几乎没有一个人看清楚的,阮天华依然站在原处,好像连动都没有动过。

  夏非幻脸上神色阴晴不定,心中暗自忖道:“这小子使的会是什么剑法?”镇少侯早已退了下去,一路流下了殷红的血迹,使得全场空气突然好似凝结住了一般,静得鸦鹊无声。

  镇九宏也给阮天华这一剑震慑住了,不知是愤怒还是胆怯,半晌作声不得。阮天华却在此时,剑眉轩起,俊目突然一抬,冷喝道:“镇九宏,该你下场了吧?”。

  镇九宏突然间面现忿怒,洪笑一声道:“镇某正要领教。”锵的一声挚剑在手,大步走出,喝道:“姓阮的小子,今晚不是你死,便是我活,镇某要和你放手一搏。”

  阮天华面露杀机,长剑一指,喝道:“镇九宏,你卖身投靠,做了玄阴教的走狗,那也不足为奇,因为你本来就是无耻小人。但你却一再在各大门派之间,极具挑拨之能事,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武林败类,镇少侯年纪还轻,我只断他一臂,以示薄惩。你镇九宏,阮某今晚要代你剑门山列祖列宗,除去你这个镇家的不肖子孙,你只管放手攻来,阮某说过今晚要拿你开刀,绝不会让你在我剑下走出三招,逃得出去,就算你命长。”

  镇九宏当真气破了胆,口中大吼一声,阔剑发如匹练,一道剑光劈出寻丈来长,席卷而至。光是这一剑,他蓄势已久,也使上了十成力道,当真有黄河天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势。阮天华凛立不动,甚至连长剑都没抬起来,好像对镇九宏这一剑恍如不见,直等剑光射到身前两只光景,才右手一抬,赛于将剑朝前尚挥而出。

  这一剑旁人看去,他只是随手一挥而已,但谁都不知道他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剑上,早已贯注了十成功力。同样使了十成功力,镇九宏的内力如何能和“紫正神功”相比拟?锵,双剑交击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狂鸣,镇九宏一个高大身形宛如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,上身后仰,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之多。

  这还是阮天华在第一招上不想削断他长剑,用剑背拍出去的。镇九宏几乎不敢相信对方轻轻年纪,竟有如此强劲的内力。阮天华依然站在原处,还是和没动手一样,只是冷晒道:“剑门山万流归宗剑法,一向自诩天下无敌,原来连在下一剑都接不下来,好,这是第一招。”

  镇九宏简直气炸了心肺,口中又是一声大吼,身发如风,直欺而上,这回他很不得一剑把阮天华剁了,手中阔剑摇处,幻成一片耀日银光,剑势如轮,朝阮天华急攻过来。他练剑数十年,几乎已把最拿手的杀着都搬出来了,这一轮剑光,就像一个巨大的银轮电挚雷奔般辗来。

  阮天华当然看得出来。镇九宏这一片如轮剑光,分不清招数,自然是他最历害的杀着了,口中大喝一声,赞干将迎着他直劈过去。喝声出口,剑光陡然暴长,化作一道青濛濛的长虹,森寒剑气嘶然有声,好像要把天空都剖开来了。

  阮天华这一剑原是毫无招式,因为对方剑光像一团车轮,自己就凝聚真气,举剑朝车轮劈下,他原也只是如此构想而已。那知剑势劈山,突然随自己心念,剑光和真气合而为一,豁然贯通,沛然奔放,宛如水到渠成,纯出自然,不可自已,心中也在此时若有所悟。对,这一剑,正合了本门两句口诀:“以形使意、以意使形”。

  这真是比电光万火还快的事,大家都可以清晰看到镇九宏阔剑连摇,连人带剑,化作一团丈许大的银色光轮,朝阮天华辗去。这一下如被他剑光辗过,一个人岂不被他绞成了粉?阮天华毫无招式,举剑朝镇九宏一团如轮剑光上劈去,剑势出手,飞起的一道青虹足有寻丈来长。当中劈落。

  这一下,就像一把切西瓜的长刀,朝西瓜上切下去一般。但听半空中响起一声细长的“嗤”一声,一道青虹朝银轮中间落下,就像白瓜被切成两半一样。这是闪电般一闪即灭的事,但大家肉眼都可以看到一团银轮确确实实被青虹齐中劈开了。

  “嗤”声消失,青虹和银轮也同时消失。阮天华手持长剑,还怔立当场,镇九宏连人带剑已被劈作两片,倒卧在血泊之中。阮天华说过,绝不让他走出三招,如今人名鼎鼎的剑门门山二庄主镇九宏,果然在他第二剑上伏诛。

  这一下直看得夏非幻等人莫不凛然失色,就是桑鸠婆、于立雪、席小蓉、铁若华等人也大出意外。想不到阮天华在剑术上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造诣,可见他武功一日千里,精进的速度,令人无法估计。阮天华连自己也想不到,在无意之中,居然一下参透了本门一直无法参透的两句口诀,练成剑法上最上乘的以意使剑功夫。

  当然,任何一种武功,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,阮天华若是没有练成“紫正神功”,仅凭形意门的内成心法。只怕练到头白,也未必能领悟“以形使意、不意使形”这两句口诀。就算你有了领悟,也未必能够从剑上使得出来。

  就在阮天华惊喜之际,玄阴教主身边两个黑衣少女手持宫灯,忽然上上下下连举了三举。桑鸠婆经验老到,眼看两个黑衣少女无故举灯,定是某种暗号无疑,急忙低声喝道:“大家小心,他们只怕要发动攻势了。”话声未落,围在四周的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刀剑齐举,一齐杀奔上来。

  这些人都以黑布蒙面,只露出两个眼孔。无法看得清他们是谁,而且这些人很可能达被玄阴教迷失了神志,冲杀上来,个个如猛虎出押,剽悍无比,剑风劲急,刀风生啸。锐不可当。桑鸠婆从开始发现这些人在四周石壁上现身之际,就料到他们一定会冲杀上来,否则玄阴教何用摆出这付阵仗来?

  以这些人的武功,自己几人当然叮以应付裕如,但难却难在自己等人站在石窟中间,才仅四面受敌。而且还有中了玄阴教“练功散”,被制住穴道的四位掌门人,对方一旦冲杀上来,他们身不能动,自然会受到伤害。因此暗中嘱咐了铁若华、于立雪、席小蓉等人,对方一旦发动攻势,自己几人必须立即布成方阵,各自独挡一面,来复、青儿则在方阵中策应。

  差幸事先有了安排,这回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冲杀上来,四人立刻后退一步,分四面站定,列成了方阵。阮夭华剑眉陡轩,凛然喝道:“你们找死。”赛干将一道青虹,陡然横扫而出。

  桑鸠婆也挥起鸠头杖,呼的一声,朝欺来的人影扫出,一面急急喝道:“阮小兄弟不可伤人。”但已经迟了,最先冲到阮天华面前的三个黑衣人,兵刃堪堪递出,就响起三声嗒嗒轻鸣,青虹扫过,血雨飞溅,三人已被剑光拦腰截过,倒了下去。

  这些人神志全已受迷,那管前面三人还未交手,就倒了下去,后面的人又相继扑到,刀光剑影急劈过来。四方阵虽然每一面只有一个人,但桑鸠婆、阮天华、席小蓉、铁若华、于立雪五人,各有一身武功,而且对方拥上来的因人数较多,每个人又争先恐后的发招,反而妨碍了手脚,拥挤得施展不开招式。

  桑鸠婆一支鸠头杖挥舞起来,宛如十七八条黑龙,把冲到面前的四五个人逼住了,后面的人就无法冲得上来。几招一过,桑鸠婆业已从他们武功路数上看出冲向自己的,竟是江湖上飘忽如风的黑衣十八骑,不觉呷呷笑道:“老婆子还当是什么人?原来竟是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,也敢冲着老婆子来了。”喝声出口,手下可不再客气,鸠头杖横扫纵击,源源出手。

  阮天华一时气愤,长剑出手,就腰斩了三个黑衣人,经桑鸠婆一喝,心头为之一凛,就不好再痛下杀手,但不杀他们,可以削毁他们兵刃,点制他们穴道。阮天华就采取了这一战略,手中赛干将展开“紫云剑法”,身形飞旋,一道青虹缭绕全身。

  剑光指东划西,所经之处,立即响起一片嗒嗒之声,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不过转眼功夫,手中兵刃,几乎已全被削断。阮天华精神为之一振,左手同时随着飞旋的身法,出指如风,一个接一个的被制住了穴道。

  席小蓉剑势奇诡,身法也轻灵无比,她听了桑鸠婆的话,左手挥处,幻起一片精芒,护住全身。左手忽指忽掌,同样奇诡无比,专取敌人经穴,只是几个照面,冲上来的十几个人,至少已有半数被她制住。

  要知这数十名黑衣蒙面人,说起来应该分为三拔;一拨是本来的黑衣十八骑,。其中蒯飞鹏、沙天祐二人双目已瞎,不知去向,剩下的十六人都为玄阴教所罗致。

  第二拨人是剑门山随同镇九宏前来岳阳的二十四名弟子,其中有红穗剑士和青穗、白穗剑士,红穗剑士的剑法,都和镇少候不相上下。

  第三拨人是各大门派参加君山大会随同掌门人前来的门人弟子,其中华山、太极、子午门各四人、金鸡、六合、八卦各一,共为十五人。这些门人弟子,武功均是百中挑—之选。三拨人的总数共有五十五人之多。因此这些扑攻而上的声势,实在非同小可。

  冲向桑鸠婆的就有黑衣十八骑,冲向阮天华的则是十几名剑门弟子,还有几个则和各大门派混和了冲向席小蓉。冲到铁若华、于立雪面前的人数较少,一共是十一个人。但这些各大门派参与君山大会来的门人弟子,每个人的武功和铁若华、于立雪全在伯仲之间。铁若华、于立雪两人配合行动,自然占了不少便宜,一个在前迎敌,一个在旁偷袭点穴,两人倒也没感受到太大的压力。

  这一场搏斗,场面还是十分激烈,除了刀光剑影,很难分得清敌我。那是因为冲上来的黑衣蒙面人有数十名之多,围着方阵枪攻,站在对面石壁下的玄阴教主夏非幻等人,所能看到的只是幢幢黑影,不住的扑攻而已。

  桑鸠婆一生嫉恶如仇,更要阮天华不可伤人,那是因为这些黑衣蒙面人中,必然有各大派的人在内,杀伤了他们,总是不好。一但当她发现冲向她的十六个人竟是凶名久著的黑衣十八骑,心头不仅动了杀机,暗道:“这些人乃是玄阴教的爪牙,把他们一举除去,也等于拔掉了玄阴教的爪牙。”一念及此,那还和他们客气?右手鸠头技突然一紧,左手配合杖势,“乙木掌”、“乙木指”轮番出手。

  老实说,像黑衣十八骑这一类的黑道凶人,在江湖上只不过是二三流的角色,如果换在平时,神志没被迷失,只要听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婆子是江湖上人闻名丧胆的桑鸠婆,就算他们再凶狠,也没这个胆子敢冲上来和她动手。

  桑鸠婆这一痛下杀手,她那支八十斤重的桑木鸠头杖挑处,闷哼不绝。有的人被杖势挑起,飞上窟顶再摔下来,有的人被拦腰扫中,撞向同伴,有的人中掌跌出,也有的人中指倒地。反正黑衣十八骑十六个人不论她钢杖、掌指,遇上了非死即伤,不消一回工夫,全已躺了下去。

  阮天华施展迷纵身法,出手如电,和他动手的十四名剑门弟子,先前出手一剑,已放倒了三个,其余十一个人,不但长剑全被削断,也同时被制住了穴道,结束得比桑鸠婆还快了一着。铁若华和于立雪合作,不久之后也将十一个人全部制住。

  席小蓉一身武功,却人出阮天华意料之外,就在铁若华、于立雪把黑衣人制住的同时,围攻她的十五个人,也居然悉数成擒,很快结束了战事。这一场凶猛激烈的搏斗,当时形势虽极险恶,但前后不过顿饭工夫,就已完全停止下来。

  但场中搏斗堪堪停止,但听几声怒吼响起,又有四五条人影,相继扑到。那是儿宫双剑的南宫寿,剑势如虹。直攻桑鸠婆,铁三姑独目狰狞,满面杀气的挥剑朝铁若华攻来。金鸡门掌门人祝逢春扑向席小蓉,子午门掌门人应立言扑向于立雪。

  扑向阮天华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,剑势如虹,更不打话一见面就刷刷一片急攻招式。阮天华一眼就看出他手中使的乃是小红的赛莫邪剑。心头方自一楞,再看他出手剑招,赫然竟是“形意剑法”,心头更是大为惊凛,急忙举剑封解,口中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黑衣人既被迷失了神志,那会答话?右手长剑连挥,寒芒流动。一派俱是进手招式。

  阮天华身形晃动,一下闪了出去,堪堪避开对方剑势。黑衣人一连几剑都被阮天华避开,似足极为愤怒,身形跟着闪动,剑势也随着一变,划起一片剑光,追逐攻到,左手随着呼呼两掌,拍出两道强烈的掌风,朝阮云华劈击过来。

  剑是赛莫邪,剑法是“紫云剑法”,身法是“紫府迷踪”,阮天华又惊又喜,急急叫道:“你是小红。”这黑衣蒙面人不是小红,还会是谁?

  但小红神志受迷,根本不理会你的呼唤。剑势绵绵,宛如浮云出岫,剑气森寒。朝你绵密攻到。阮天华对“紫云剑法”虽然极熟,但这会剑法威力极强,一经施展,你就无处可以躲闪。因为两人使出来的同是“紫府迷踪身法”,你既能躲闪。他就能追纵,逼得只好发剑封解。

  这一来,就像和她喂招一般,此来彼往,纵无凶险,却也无法住手。尤其小红左手使的是“乙木掌指”,时而劲风如涛,时而指风似箭。阮天华练成“紫正伸功”虽然不怕她伤了自己,但一时之间,自己也无从下手,而且又不好太重,这就变成了缠斗挨打的局面。

  南宫寿展开九宫剑法,身形飘忽,剑走九宫,一柄阔剑虽然使得风雷进发,凌历尽致。但桑鸠婆的鸠头杖杖头弯曲,善于镇拿兵刃,而且南宫寿阔剑长仅三尺八寸,她钢杖却有六尺来长。你攻不到她近身,她却可锁拿你的长剑。在兵刃上就已落下风。

  何况桑鸠婆一身功力,也远在南宫寿之上,不过四五个照面,就接连响起七八声金铁大震,一下就锁住了南宫寿的长剑。左手紧接着呼呼两掌,“乙木掌”风声如涛,两团无形劲气。如同有物,逼得南宫寿连退了两步。桑鸠婆身形何等迅速,闪电欺近过去,抬手一指,朝他“华盖穴”上点去。南宫寿骤不及防,咕咚应指仰跌下去。

  桑鸠婆杖头一点,身如魅影,朝夏非幻平飞过去。夏非幻急忙后退一步,抬手之间,黑玉拂尘朝前拂来,这一拂,就有一股森寒阴气前身前涌出。桑鸠婆白发飘飞,口中发山呷呷尖笑,喝道;“夏非幻,咱们从没交过手。今晚正好各显神通,好好的打一场。”喝声中,左手一记“乙木掌”朝前劈了过去。右手抬处,鸠头技直捣中门,掀起斗大一个杖花,纵送而出。

  两股劲气,当先交接上了。夏非幻从拂尘上拂出的“玄阴真气”,对旁人有削弱对方武功的效力,但对桑鸠婆并不管用。因为桑鸠婆练的是“乙木真气”,东方甲乙木,木能生火,她“乙木真气”虽非火功,但却含有乙木阳刚之气,虽然不能像纯阳之气,可以克制“玄阴真气”的阴寒之气,却也是可抵御“玄阴真气”的侵袭。

  两种性道不同的真气,既然无法克制对方,那就失去了它的特殊性能,岂不和普通内劲一样。只能各凭本身的功力造诣伤人。但桑鸠婆和夏非幻各有数十年修为;内功造诣也只在伯仲之间,两股内劲这一交接。本来内功是无形无声,看不到的东西。

  这回同双方功力相等,乍然一接。两人之间登时卷起一阵狂飚似的旋风。因为谁都无法推进。这一股旋风就从两人中间向横里泄出,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,但谁也没有被逼退一步。这一段话,要解释清楚,说来话长,其实仅系电光石火般乍然一接触所发生的事,夏非幻眼看桑鸠婆杖势朝他直捣过来,身形向左闪出,右手长剑也随着出手,斜刺出去。

  夏非幻能够当上玄阴教教主,一身武功自然极高。右手长剑甫出,左手黑玉拂尘也同时横扫而出,她剑拂同施,右手“玄阴剑法”,源源出手。这套剑法阴毒诡异。明明迎面刺出。却刺到你小腹,明明削向你手腕,却刺到你咽喉,每一剑变化神速,取人部位,都是你必死要害,尤其从夏非幻手中使出,更是身形如风,快捷如电。

  她左手黑玉拂尘配合剑势,上下翻飞,一蓬拂影有如一团迷雾,掩护剑法,使你更看不清她剑势指向何处?刹那之间,但见剑光流动,连她一个人都在剑光拂影之中,变成了模糊的淡淡影子。但她对手桑鸠婆岂是庸手,杖势展开,一支弯弯曲曲的鸠头杖同样幻起了十七八条杖影,宛如十七八条黑龙,在天空伸屈自如,张牙舞爪的扑攫而下。

  六尺长的鸠头杖总比三尺长的宝剑长了一倍,这一阵工夫,十七八件黑龙已笼罩了一丈方圆。虽然不能说已把夏非幻圈人杖势之中。至少在声势上,似乎稍稍占了上风。夏鸿晖在桑鸡婆欺近来时,早已悄悄退入石门之中。

  扑向铁若华的是铁三姑,铁三站是她姑姑,但她对亲侄女可丝毫没有骨肉之情。长剑挥舞。一片绵密剑光。好像恨不得一剑把铁若华刺上两个窟窿,剑势凌历已极。铁若华剑上造诣自然没有姑姑的精纯,但同一套铁家家传的剑法,你剑招一动,她自可知道下一招的招式。

  何况她还学会了“紫府迷踪身法”,截长补短,她当然不能伤害姑姑,否则这一阵工夫,她足可把铁三姑伤在剑下,但要想制住铁三姑,却也不易。

  扑向席小蓉的是金鸡门祝逢春,祝逢春使的“金鸡剑法”,气势雄伟,剑势大开大阖,以劈扫为主。席小蓉剑势忽应忽实,身法轻灵,剑法奇奥诡异,比起夏非幻的“玄阴剑法”似有过之,令人莫可厘测,力敌祝逢春,依然如行云流水,潇洒自如。身如陀螺一个轻旋,已转到祝逢春身侧,左手穿出,又拍的一声击中祝逢春右脚,长剑当啷堕地,她剑尖一昂,又点了他胸前两处穴道。

  与此同时,与于立雪动手的应立言使的是“子午剑法”,崇尚刺击,直往直来,但来去如风,以身法快捷为主,这两套剑法,虽然各有所长,但万变不离其宗,同是少林家数。于立雪身怀“冰魄神针”,早已悄悄拿出,趁其不备,神针出手,应立言自然中针倒地。

  席小蓉制住祝逢春,转身一看,铁若华、铁三姑还在缠斗不休,她身形倏然横掠过去,手中长剑幻起几点寒星,人到剑到。铁三姑连一个铁若华都久战不下,疲于应付,那会防到身后有人袭到,一下就被点住三处穴道。

  铁若华吁了口气,说道:“席妹妹,不是你出手,我累也被累死了。”

  席小蓉嫣然一笑道:“铁姐姐身法神妙,早就应该胜她了。”

  铁若华道:“她是我姑姑,我不敢用剑点她,但她长剑挥得又快又急,我又无法欺近身去。只好和她缠斗下去了。”说到这里,口中忽然咦道:“阮大哥还没住手,方才我听他叫着小红,那蒙面人一定是小红妹子了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我去帮他。”身形一晃,直向阮天华、小红两人身边掠去。

  小红神志受迷,但她此刻施展的“紫云剑法”,席小蓉堪堪欺近,陡觉一片银光迎面洒来。正待举剑封架,陡觉眼前动手的两人,连眼都不曾眨一下,就已失去了纵影,不,只听身后响起“当”的一声金铁大震。同时听到阮天华的声音以“传音入密”说道:“小蓉,你快向左闪出,我才能出手。”

  原来方才那一声金铁大震,是小红看到席小蓉欺来,一下转到她身后刺出一剑,被阮天华跟着过来,举剑把她架开的,否则两人激战了好一回,从未兵力交击过。席小蓉心中暗道:“他们使的是什么身法?竟有如此奇妙?”

  她原是冰雪聪明的人,听了阮大哥的话,立时明白,她听铁若华说过,阮大哥和小红原是同门学艺的。剑法、身法,你会的我也会,无怪久战不下,自己如果向左闪出,小红必然会向自己出手,那么阮大哥就可出其不意把她制住了。心念闪电一转,依言朝左闪出。

  果然,她身形一动,小红如响斯应,刷的一剑,洒出一片剑光追击过来。这一招,席小蓉心里早有准备,身形堪堪闪出,立即转过身去,长剑斜划而出。但听“嗒”的一声,小红青芒一闪,立把她削出的长剑截为两段。差幸阮天华也在此时振腕一指点住小红穴道,若是慢上半步,席小蓉闪躲不及非伤在她的剑下不可。

  席小蓉长剑被削断,心头方自一惊,只听阮天华笑道:“好了,总算把她制住了。”他看到席小蓉手上只剩了半截断剑,不觉歉然道:“真抱歉,方才我忘了告诉你,她手上的赛莫邪是一把斩金断铁的利器,你没受伤吧?”

  席小蓉掷去手中断剑,朝他甜甜一笑道:“还好,你出手很快,不然我这条手腕只怕保不住了。”

  阮天华柔声道:“只要你不受伤就好。”

  铁若华很快走了过来,说道:“阮大哥,她是不是小红妹子?”

  阮天华道:“不是她还会是谁?”伸手一把撕开了小红的蒙脸黑布,只见小红霎着眼睛,一脸俱是茫然之色。阮天华焦急的道:“她被迷失了神志,这该怎么办?”

  席小蓉道:“她中的是“练功散”,只有夏非幻才有解药……”

  阮天华一个转身,说道:“夏非幻已被桑婆婆圈入在杖势之中,我去……”

  席小蓉叫道:“阮大哥慢点……”

  阮天华身发如风,一下朝桑鸠婆、夏非幻的杖影剑光之中闪了进去,口中喝道:“桑婆婆,把她交给晚辈吧。”声到人到,一道青虹朝夏非幻剑光上撩去。他心急救人这一招“紫云出岫”,剑气进发,但听“嗒”的一声,从夏非幻的一片剑光中横扫而过,立把对方长剑截断。

  夏非幻和桑鸠婆激战了四五十招,依然分不出高下来,此时但觉眼前青虹大亮,一下就削断了自己的长剑,心头方自一怔。定睛看去,阮天华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,相距不过数尺,这一机会岂肯错过?一言不发,左手朝前印来。

  阮天华堪堪削断对方长剑,看她一只手掌五指左右晃动,印到胸前,也立即左手一伸,朝前迎出。席小蓉看得吃了一惊,急忙叫道:“阮大哥接不得。”她自然知道“玄阴九转掌”专震敌人内腑,就是功力相等的人,同样会被九转掌的柔劲所伤。

第二十三章、四路追踪

武林状元 花间浪子 20192 2018-11-30 02:27:33

  这真是说时迟,那时快,席小唇双足一点,如飞掠到,两人手掌已经接掌,但听“拍”的一声,aabook.cc夏非幻一个人被震得登登的连退了五步之多,再也站不住,砰然跌坐下去。席小蓉惊容未定,抢到阮天华身边,急急问道:“阮大哥,你没事吧?”

  阮天华微微一笑道:“你看我有没有事?”

  桑鸩婆早已一下欺到夏非幻身边,手中鸠头杖一落,压在夏非幻的胸口,喝道:“夏非幻,你再动一动,老婆子杖势一落,你就没命了。”这时阮天华,席小蓉、于立雪、铁若华四人,都已走了过来。

  夏非幻张嘴喷出一口鲜血,抬眼望了阮天疯 情书 库华一眼,惨然笑道:“小畜生,我会伤在你的手里,你居然……比你爹强得太多了……这样也好,我……这教主原无多大用处,活着也……不过是……个……傀儡……”

  桑鸠婆看她伤得极重,不觉把压在她胸口的鸠头杖轻轻提起,问道:“练功散解药呢?”

  夏非幻有气无力,断续的道:“在……在我……身……”话声未落,左手扬处撒出一把淡红粉末,同时身形一蹶而起,一个懒驴打滚朝旁滚了出去。这一蓬淡红粉末霏霏洒洒,如烟如雾,迅速沸漫开来。 疯 情书 库

  “练功散。”席小蓉口中喊着,再也顾不得羞耻,急忙身子朝阮天华怀中扑入,低叫道:“阮大哥,快闻我胸口……”

  阮天华眼看夏非幻忽然撒出一蓬淡红粉末,虽然不知是什么毒粉,谅来定是迷人神志的毒粉无疑,口中大喝一声,右手疑足十成功力,呼的一掌朝夏非幻劈了过去。夏非幻堪堪站起,她内伤极重,行动未免迟缓,阮天华这一掌又是含怒出手,只听她口中闷哼—声,一个人应掌飞起,砰然一声直摔出一丈开外,才“拍达”跌堕地上,再也一动不动。

  阮天华听席小蓉叫出“练功散”,就扑了疯情 书ku过来,要自己闻她胸口,那—定是她胸口挂有解药之类的东西无疑。此刻没有时间考虑,就依言低下头去,深深吸了口气,果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之中,杂有—缕清香,使人头脑为之一清,这真教他花气脂香辨不清。

  桑鸠婆是老江湖,听到席小蓉喊出“练功散”,又把身身子扑到阮天华怀里,要他闻她胸口。她立时想起方才自己逼着夏鸿晖book.aavideo.net交出解药,他只有一个香囊,闻了可解“练功散”,但不能解已经中了“练功散”之毒的人,这香囊就在自己怀中。

  这就急忙把鸠头杖朝地上一拄,探手取出香囊,左手一把把铁若华拉到身边,举起香囊,在两人鼻前晃动,果然闻到—缕清香,本已昏沉沉的头脑,顿时为之一清。阮天华闻到一缕清香,还待低下头去再闻。席小蓉轻轻把他推开,胀红着脸道:“可以了,我胸前挂的book.aavideo.net香囊司解练功散之毒,只要闻了香气,就不会再受毒烟侵袭。”

  说话之时,伸手从颈上脱下一条细链,链上果然有一个锦丝勾结的香囊,随手递来说道:“你快拿去给桑婆婆,铁姐姐闻上一闻。”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不用了,老婆子也有一个,这回不碍事了。”

  铁若华奇道:“桑婆婆,你这香囊是哪里来的呢?”

  桑鸠婆笑道:“这是夏鸿晖献出来的……咦,这小子果然滑溜,又给他逃跑了。”夏非幻一死,夏鸿晖逃走了,四名手持宫灯的女子也早已走得一个不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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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席小蓉一手打着火筒,走近夏非幻身边,伸手朝她怀中一阵掏摸,取出三个葫芦形的药瓶,就着火光凝目一看,喜道:“阮大哥,在这里了。”

  阮天华问道:“是练功散的解药吗?”

  席小蓉唔了一声,站起身来,点点头道:“这里的人有的是被“迷迭散”迷失了神志的,也有些人是闻了“练功散”,只知道和人拼命的,这两种迷药,性道各异,解药也不同,现在总算都有了解药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还疯 情 书 库有一个药瓶是什么?”

  席小蓉道:“这一瓶是迷迭散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席姑娘,这两种迷药的解药,性道各异,如果给他们服错了,可不得了。”

  席小蓉嫣然一笑道:“这两种解药,一种是闻的,一种是内服的,如果给他们服错了,不但无法解迷,只怕会终生成了白痴。”

  桑鸠婆为难的道:“这就难了,feng情 书库这些人同样神志不清,咱们如何分得出来。”

  席小蓉笑了笑道:“据我所知,夏非幻在武林三鼎甲宴上,下的是“迷迭散”,被迷失神志的人,还知道服从。但闻了“练功散”的人,神志完全迷失,不分敌我,见人就动手,所以平时只使用“迷迭散”,为的是易于控制,但今晚进来的人,既没服用这里的茶水酒食,无法下“迷迭散”,只好使用“练功散”了。

  这些人,我不知道那些是今晚进来的,但你们知道,凡是今晚进来的feng情 书库人,只要有指甲挑一些“练功散”解药,弹入他们鼻孔,打上一个喷嚏,就会清醒过来。不是今晚一进来的,那就给他们服“迷迭散”的解药,也要用指甲挑上少许,放在他们舌尖上,有一盏茶的工夫,也可以清醒了。”

  桑鸠婆点着头呷呷尖笑:“所以凡事都有一个数字,人算不如天算,玄阴教炼制了这两种害人的东西,利用迷失神志的、敌人,来对付敌人,结果还是失败了。再说今晚你席姑娘不投过来,咱们就是拿到解药,还是不知道用法,一个不巧,喂错了解药,这些人很可能终生变成白痴,岂不可怕?”

  铁若华道:“席妹fengqing书库妹,你把解药交给我。”

  她从席小蓉手中接过两个药瓶,随手交给来复、青儿两人,说道:“来复,你去喂中了“迷迭散”的人,青儿去给中“练功散”的人闻解药,哦,你先去给小红姑娘闻了。”青儿答应了一声,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,用指甲挑了少许药末,弹入小红鼻孔,然后又走过去给商桐君等四位掌门人一一把解药弹了,阮天华即替他们解开被制的穴道。

  这真是如响斯应,弹入解药不过转眼工夫,小红和四位掌门人先打出一个喷嚏,霍然清醒过来。小红首先咦广—声,疯 情 书 库说道:“阮大哥,啊,师傅,于姐姐、铁姐姐也在这里,这是怎么一回事?我……好象做了一个梦,这是什么地方?”

  桑鸠婆含笑遭:“你醒过来了就好,快运气试试,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的?”

  商桐君等四人究是老江湖了,人一清醒过来,就立即暗自运气检查全身,等到发现并没什么异样,才算放心。商桐君朝桑鸠婆拱拱手道:“桑婆婆aabook.cc,阮少侠,兄弟方才恍如一梦,刚刚醒来,人概是几位出手相救的了?”他先开了口,晏海平、封自清,徐子常三人一起走近过来,就不用再开口了,因为三人要问的话,已由商桐君说了出来。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商掌门人四位是中了玄阴教的“练功散”,现在总算好了,四位业已清醒,玄阴教主已被阮小兄弟一掌击毙,咱们此行总算大功告成了。”

  封自清道:“夏非幻已经死了吗?”

  桑鸠婆一指倒卧地上的夏非幻,说道:“若非阮小兄弟出手快,book.aavideo.net不把她击毙,还取不到解药呢。”当下就把自己几人此行经过,详细说了遍,最后指着席小蓉说道:“这位就是弃暗投明的席姑娘,不是她,咱们纵然取到解药,若是用错了,这里就会有不少人终生变成白痴呢。”一面又替席小蓉引见了四位掌门人和小红。

  席小蓉粉脸酡红,一一裣衽为礼。晏海平一翘大拇指道:“席姑娘深明大义,实在难得的很。”

  徐子常也道:“不错,席book.aavideo.net姑娘出污泥而不染,才是巾帼奇女子。”

  席小蓉红着脸道:“两位掌门人夸奖,小女子愧不敢当。”

  商桐君听说自己等人中了“练功散”,心中不禁犹有馀悸。一面叹息一声道:“说来惭愧,兄弟等人进入一条甬道之后,确实闻到过一种异香,竟然中了他们的诡计,但夏非幻纵然诡计多端,还是多行不义,自取灭亡,这就是邪不胜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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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时来复也给所有穴道受制的人,一一喂了解药,桑鸠婆要小红、铁若华、席小蓉、于立雪四人过去替所有的人解开了穴道。不过盏茶工夫,南宫寿、祝逢春,应立言三人功力较深,当先清醒过来。这真是如梦初醒,看到自己等人似在一处大石窟中,深感惊奇,这就朝商桐君等人走了过来。

  南宫寿拱拱手道:“商掌门、诸位道兄都在这里,兄弟刚才清醒过来,大概是诸位道兄出手相救的了?不知道是什么地方?”

  商桐君还了一礼,含笑道:“这里是在君山山腹之中,大家都是被玄阴教迷失了神志,兄疯 情书 库弟等人也是刚才醒来没有多久。此次全仗桑鸠婆和阮掌门人的哲嗣阮少侠、铁姑娘、于姑娘、席姑娘几位,击毙玄阴教主夏非幻,取得了解药,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。”

  南宫寿连忙朝桑鸠婆拱拱手道:“桑婆婆,阮少侠相救之情,南宫寿不敢言谢……”

  桑鸠婆呷呷笑道:“南宫老儿不用说了,老婆子可没有这大的能耐,这全是阮小兄弟的功劳。”

  南宫寿目光转动,问道:“桑婆婆不知可曾看到娄兄吗?”他口中说的娄兄,正是九宫双剑的铁拂道人娄广元。

  桑鸠疯情 书ku婆道:“铁拂道人好象负了伤,没在这里出现。”

  南宫寿抱抱拳道:“多谢了,兄弟找他去。”话音一落,转身就走。

  这时大厅上所有被迷失心神的人,全都清醒过来,商逊和四名华山弟子朝商桐君奔来。六合门拜天锡奔向徐子常,太极门萧珏人和两个师弟奔向晏海平。祝天霖奔向祝逢春,应重信和四个师弟奔向应立言,陆子羽奔向封自清。父子师徒各自会面,自有一番热闹,但在这乱烘烘的场面中,悄悄走了铁三姑,另外剑门山疯情 书ku二十一名弟子也相继退出。

  桑鸠婆道:“各位掌门人,这里是君山山腰几条秘道的中心点,大家请在这里稍候,还两拨人,还在岔道之中没有出来,老婆子带着青儿去找五山山主,阮小兄弟去找阮掌门大家仍在这里会合,不可再走失了。”

  商桐君哦道:“阮掌门人一行,现在哪里?要不要咱们一起去?”

  桑鸠婆道:“诸位掌门人就在这里等aabook.cc候就好,阮掌门人—行,只是走入了岔道,有席姑娘引路就好。”当下桑鸠婆带着青儿,匆匆走了。

  阮天华,小红,铁若华、于立雪、来复由席小蓉领路,走近左首壁下,打开一道石门,进入一条黝黑的甬道之中。小红已由铁若华口中,听到阮大哥救席小蓉的故事,阮大哥救了她性命,她自然要报答阮大哥,去救出阮大哥的父亲,因而弃暗投明,这是很自然的事,她当然不会想到儿女之私的上面去。

  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,只是脚下加快book.aavideo.net,一路随着席小蓉奔行,他们由这条甬道转入那一条岔道,再转到另一条岔道。这样足足走了顿饭工夫,转转弯弯的至少已走了七八条岔道,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。阮天华忍不住问道:“小蓉,还没到吗?”

  席小蓉—张春花般的脸上,已经隐隐有了汗水,她脚下一停,面有难色的道:“阮掌门人一行,应该就在前面岔道中的,不知怎么会找不到人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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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阮天华听得一怔,问道:“家父他们会不会转到别的岔道上去?”

  席小蓉道:“应该不会的,阮掌门人一行人进入这里,几处通道都已关闭,他们走到这条尽头无路可通,又走到那条尽头也无路可通,换句话说,他们就被封闭在这几条岔道中间,走不到旁的地方去的。”

  小红道:“会不会出去了呢?”

  席小蓉道:“出口的中心点,就是我们来的那座大厅,任何疯 情书 库一条路要出去,都得经过那里。”

  小红道:“那么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?”

  席小蓉想了想道:“另外还有一条出口,必须经过三重石门,而且操纵石门的机关在石门外面,里面的人是无法开启的……”

  阮天华道:“你是说必须从外面开进来?”

  席小蓉点点头道:“但夏非幻已无,这会是……”她忽然变了脸色,底下的话就没有说出口来。疯 情书 库

  阮天华当然不会去注意她的脸色,忙道:“我们快去看看。”

  铁若华道:“夏鸿晖逃走了,会不会是他呢?”

  阮天华微微摇头道:“不会的,他是个极为自私的人,他不会因玄阴教大势已去,幡然悔悟,把家父等人放出去的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你们随我来。”她转过身,朝另一条甬道中急步行去,大家跟在她身后,也都走得很快,一回功夫,已走到尽头。

  席小蓉在壁间仔细察看了一阵,说道:“除非有人把这道门打开了,把人放出去之后,又把石fengqing书库门阖上去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这道石门打不开吗?”

  席小蓉道:“只有外面的人,知道开启这道石门方法,才能打得开,但这是秘道,只有夏非幻知道……”

  于立雪道:“你说夏鸿晖也不知道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他应该不会知道。”

  于立雪道:“但夏鸿晖现在已是玄阴教的总护法了。”

  席小蓉依然摇摇头道:“他不会知道的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你是说,爹他们没有出去了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山腹岔道中已经没有人,很fengqing书库可能出去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
  席小蓉道:“我们只有先回出去再说了。”

  小红道:“席姐姐,你可以确定阮掌门人一行人已经出去了吗?”

  席小蓉道:“阮掌门人一行人原先被困的岔道,都已经找遍了,依然没找到人,不是出去了吗?”

  阮天华矍然道;“对了,夏非幻已死,还有一个勾魂鬼姥勾嬷嬷疯 情书 库,这人虽没露面,地位极高,很可能还在夏鸿晖之上,小蓉,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?”

  席小蓉道:“要找勾嬷嬷,就得先回出去才行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好,我们先回出去。”回出去,自然仍须由席小蓉领路,否则象这样到处都是岔道的山腹中,你走上大半天,也未必回得到原来的大厅上去。现在大家急于回到大厅上去fengqing书库,脚下自然走得更快,不过—该工夫,就已从大厅左首的一道石门走出。

  桑鸠婆早已把中了“练功散”的五山山主救醒,大家都在大厅上等候。羊乐公一眼看到阮天华,就一下跳了过来,叫道:“阮小兄弟,还是你行,一举就歼灭了玄阴教主夏非幻……”他语声甫出,看到走出来的只是阮天华几个人,口中咦了一声,问道:“阮掌门人他们呢?你们没找到人?fengqing书库

  商桐君等人也都站在厅上等候着阮掌门人,听了羊乐公这一嚷,不觉纷纷围了上来。桑鸠婆尖着嗓子道:“阮小兄弟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 阮天华道:“我们找遍了所有岔道,不见家父一行人的踪影,据小蓉说,可能是从另一条出口出去了。那条出口,只有外面可以开启,里面的人是无法开出去的,据晚辈猜想,很可能是勾嬷嬷把家父等人引出去了。”

  龚天发道:“走,咱们找姓勾的老贼婆去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不错,阮fengqing书库掌门一行人已经走了一回,咱们得赶快出去才行。”她和勾嬷嬷相识在数十年以前,深知此人心狠手辣,阮掌门人一行人落在她手中,当真吉凶卜,但这话她可开敢说出口来。

  席小蓉答应一声,就领着大家朝大厅右首行去,走近石壁,相距还有一丈来远,她左手向后一摆,意思是大家不可再跟过去。然后双足象踩着七星步法一般,左三右四的疯 情书 库走了两遍,才身形纵起,凌空飞扑过去,脚还没有着地,左手迅疾无俦的朝壁上推去。

  石壁间被她应手推开一道门户,身形也随着飞入门中,飘落地上,贝过身来,叫道:“阮大哥,现在可以出来了。”现在可以出来了,那么方才若非凌空推门,很可能就会触动埋伏了。

  阮天华、小红、于立雪、铁若华当先冲了上去。石门外又是一条通道,席小蓉依然走在前面领路。不过走了数丈远近,通道尽头,迎面已是一道石级,但能看到的不过八九级,就转了弯,席小蓉领着阮天华迅快的拾级而登。

  阮天华心中暗暗哦了一声,他记疯情 书ku起勾嬷嬷答应让他去看桑鸠婆,自己和铁若华、于立雪、青儿四人曾沉落下来,那么勾嬷嬷住的地方,自然是上面一层了。这道石级,每九级就有一个转弯,这样盘曲而上,至说也转了十来个弯,才算走到尽头,迎面就有一道石门敞开着。

  席小蓉并没朝门外跨出,身子右转,右手在门口右首石壁上连按了几按,左手向前椎去,石壁间登时被她推开了一道石门,才举步走入,一面回头道:“阮大哥,你告诉后面的人,不可朝疯 情 书 库那道石门出去。”

  小红问道:“席姐姐,那道门户到那里去的呢?”

  席小蓉道:“只要有人走出去,整个地板就会沉落,又跌落到下面一层去了。”这时,大家已鱼贯走出。门外象是一个大石室,穹顶很高,略呈圆形,正中间还有一串石钟乳象蜂窠般下垂半空、经灯光一照,缨络缤纷,有如水晶般散发着异彩。

  这石室一看就知是天然形成,不加人工开凿,大得足可容得下两三百人之多,也是天然石窟,没疯 情 书 库有石门。席小蓉道:“阮大哥,里面地方不大,你要大家在这里等侯,我们几个人进去就够了。”

  阮天华点点头,就朝商桐君等人拱拱手道:“诸位掌门人,席姑娘说里面地方不大,恐怕容不下这许多人,大家还是请在这里等候,晚辈几人进去就够了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老婆子和勾鬼婆相识数十年,她居然不念旧情,老婆子非找她算帐不可。”

  龚天发道:“这老贼婆盗走老主人的倚天剑,老朽也要去找她。”

  羊乐公道:“咱们呢?”

  桑鸠婆道:aabook.cc“你们几位都不用进去了,有咱们几个进去人手已经足够了。”于是就由席小蓉领路,桑鸠婆、龚天发、阮天华、小红,铁若华、来复,青儿、于立雪九人,朝左首一个石窟中走入。石窟通道呈半圆形向左弯去,但走到弯形的尽头,发现对面也有一个窟门,交会在一条较为宽阔的通道上。

  敢情你从右首进来,也会走到这里的了,席小蓉就是朝这条通道上走去。这条通道两边的石壁,已是平整光滑,光可鉴人,这样走了约莫一箭来路,通道尽头。出现了两扇朱漆大门,门上各有一个古铜兽环,象是阅阀世家的大门一般。

  这条路,feng情 书库桑鸠婆、阮天华等人都认识,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进来的。席小蓉走在前面,跨上三级石阶,举手叩了两下兽环,但在他叩动兽环之际,两扇朱漆大门却应手徐徐开启。席小蓉一怔,低声道:“阮大哥,我们进去。”一行人进入朱漆石门,越过一间宽敞的石室,就进入勾嬷嬷的起居室。

  阮天华目光转动,看到中间一张小圆桌上,还放着一把描金茶壶和一个精致的瓷盅,但却不见勾嬷嬷的人影。桑鸠婆道:“这老贼婆不在这里。”

  小红道:“他把阮掌门人等人领出来了,当然不会在这里坐着的了。”

  席小蓉fengqing书库道:“大家跟我来。”她领着大家退出起居室,回到空旷的石室中,走近左壁,伸手一推,一道石门应手推开。

  里面是一条走廊,左右各有四五间石室,但阒无人声。席小蓉走在前面,经过每一间石室,都用手推开了木门,每—间的陈设,都是卧房,却一个人也没有。席小蓉道:“看来她不在这里了。”

  桑鸠婆问道:“还有石室吗?”

  席小蓉点点头道:“有。”她领着大家退出,回到空旷石室,又朝右首石壁走去,伸手推启石门,走了进去。这里和左首疯情书库一样,是一条宽敝的走廊,左右也各有四五间石室,她依然一路行去,伸手逐一推开了木门,所有石室,每间石室都是空空如也,不见一个人影。

  阮天华忍不住问道:“勾嬷嬷不在这里,那么会去了哪里呢?”

  席小蓉道:“这一层石室,就是这些了,怎么会不见勾嬷嬷的呢?”

  桑鸠婆道:“没有别的石室了吗?”

 疯 情书 库 席小蓉道:“没有了。”

  龚天发道:“这老贼婆已经离去了。”

  阮天华焦急的道:“看来家父等人都已落在她手里了。”

  铁若华道:“落在她手里恐怕不止阮掌门人—行,我们一路行来,上下两层石室,几乎都已走遍了,诸如夏鸿晖、九宫双剑,于老夫人,伏大娘,广法大师、辛无忌,和三姑,镇少侯,以及剑门弟子等人都一个不见,只怕全被她带走了。”

  桑鸠婆突然想起玄阴教主夏非幻临死说过:“我这教主原无多大用处,活着也不过是个傀儡”。当时,没人注意她说的话,如今前后对照,book.aavideo.net夏非幻等人都住在上面一层石室,由此可见夏非幻这个玄阴教主,是归勾嬷嬷在幕后指挥的。

  夏非幻彻底失败,勾嬷嬷不得不离开这里,但是她却乘机掳获了阮掌门人和天罡门于老夫人、铁三姑等人才走,可见她依然野心不死。勾嬷嬷虽然隐身幕后,在这里当着“太上教主”,但以自己的经验,她绝非主脑人物。那么难道还另有一个主脑人物在指挥着勾嬷嬷?这人会是谁呢?

  桑鸠婆想到这里,突然心中一动,张了张口,却又忍了下来,一面朝阮天华道:“阮小兄弟,阮掌门人等人,虽然很疯 情 书 库有可能被勾老贼婆所劫持,但有这许多人失踪,目前决无危险。试想她占据了君山山腹,这样有利的形势,尚且被咱们一举破去,她离开这里,已经失去了地理上所占的有利形势,还怕她跑到哪里去?何况她仗着害人的两种迷药,咱们也从夏非幻身上得到了解药,阮掌门人等人,虽然被她劫持了去,迟早一定可以救出来的,咱们不如先回出去再说。”疯情书库

  阮天华点点头道:“那也只好如此了。”

  桑鸠婆拍着他肩膀,笑道:“小兄弟只管放心,老婆子可以向你保证,勾老贼婆跑不了的。”一行人退出通道,回到大石窟。

  商桐君眼看依然只有桑鸠婆等几个人出来,不觉迎着问道:“怎么没找到阮掌门人吗?”

  桑鸠婆道:“住在这一层的是昔年九幽门的勾魂鬼姥,咱们找遍了每一间石室,一个人影也没有,可能所有的人都被勾魂鬼姥带aabook.cc走了。”

  太极门晏海平道:“除了阮掌门人一行,还有什么人?”

  桑鸠婆道:“人可多着呢,剑门的镇少侯和二十几个剑门弟子,九宫双剑、天罡门的于老夫人等四个,铁于帮铁三姑,和玄阴教总护法夏鸿晖等人,咱们出来之时,—个人也不见,自然也被她带走了。”

  羊乐公大声道:“姓勾的老虔婆既已退出山腹石室,咱们也快些出去才是,她带着这许多人不论走到哪里,都极易查得出来,追踪并非难事。”

  八fengqing书库卦门封自清点头道:“羊掌门人说得极是,勾魂鬼姥带着这许多人走在路上,行迹是无法隐秘的,咱们及早出去,定可追得上她。”

  桑鸠婆朝席小蓉问道;“席姑娘,咱们要从哪里出去?”

  龚天发道:“从这里笔直出去,就是青螺山庄第三进的大厅,大家请随老朽来。”他跨开大步,笔直朝前行去。

  商桐君抬抬手道:“桑婆婆请。”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商掌门人怎么和老婆子也客气起来,book.aavideo.net大家快些走吧。”

  几位掌门人还是谦让了一阵,才由商桐君—为首,跟着走入南首的一座石窟,龚天发早走到前面去了,看不见他的人影。商桐君因听他说过笔直走去就是青螺山庄第三进的大厅,石窟中虽然黝黑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,他还是大步朝前走去。

  铁若华道:“来复,你有火筒,快到前面去,替商掌门人照路。”来aabook.cc复答应一声,迅快的抢上前去,举着火筒替大家照路。

  这条石窟甬道并不太长,走了一箭来路,地势就渐渐向上,甬道尽头,是—堵石壁,但石门早已大开,从外面射进阳光来。一行人走出石门,果然已在一处大厅上。龚天发就站在厅上,说道:“诸位掌门人怎么才出来。”

  商桐君等大家都出来了,才拱拱手道:“桑婆婆,咱们人手众多,但要追踪勾魂鬼姥,咱们不知她的去向,是往南还是往北?因此兄弟认为不如分头搜索,较为稳妥,不知大家以为何book.aavideo.net如?”

  晏海平道:“商兄说得极是,不知可有腹案否?”

  商桐君道:“第一、这青螺山庄有现成房舍,山腹之中,又有两层石室,玄阴教盘踞于此,已有数年之久,勾魂鬼姥率众离去。是否只是一个烟幕?咱们搜索山腹,以为她业已离去,她等咱们一走,又迅速回来,反正是在山腹之中,咱们不会再进来搜索。她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住在里面,因此第—件事,这青螺山庄必须有人留守,而且人手不宜太少……”

  六合门徐子常连连点头道:“商兄此话不错,她匆匆离去,book.aavideo.net但屈指算来,确实再也没有一个地方适合她作为巢穴之处,这一点,咱们不可不防。”

  商桐君道:“因此……”他口气一顿,抬目道:“兄弟只是想到就说,说出来了,还要诸位道兄斟酌,并不是兄弟指派什么人…””

  桑鸠婆道:“商掌门人好说,本来大家公推阮掌门人主持大计,现在阮掌门人一行人失了踪,咱们大夥人就成了群龙无首,商掌门人正是众望所fengqing书库归,应该如何,就请商掌门人指派好了。”

  羊乐公一大把年纪,胸无城府,没待桑鸠婆说完,就接着道:“没错,咱们没有一个主持大计的人,就成群龙无首,咱们就推商掌门人做咱们的龙头,该派谁做什么,只管指派,咱们听他的就好。”经他一嚷,大家也纷纷附和。

  商桐君道:“诸位道兄且让兄弟把一点浅见说出来了,大家看看是否合适?再作定夺。兄弟之意,留守青螺山庄,人手不宜太少,五山派有五位山主,自可胜任。不过这里三进房舍,地方辽阔,只有五位山主和苟总管六个人,人手还是少了,咱疯情书库们几个门派,参加君山大会,带来的弟子,差不多有十几个人,一起留在这里,听候羊掌门人指挥,这样,就差不多了,不知羊掌门人,诸位道兄意下如何?”

  羊乐公道:“商掌门人是咱们的龙头,派五山派留守青螺山庄,兄弟自当遵命,再有诸位小兄弟协助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”徐子常、晏海平等几个掌门人也一致同意把门下弟子拨归五山派指挥,协同留守青螺山fengqing书库庄。

  这第一件事就顺利通过,各大门派的门人,计华山派五人,〔商逊和四个师弟〕六合门一人,〔拜天锡〕太极门三人,〔萧珏人和两个师弟〕八卦门一人,〔陆子羽〕金鸡门一人、(祝天霖)子午门五人,〔应重信和四个师弟〕合计十六人。其中金鸡门祝天霖,乃是上届的武林状元,年纪较长,其他十五个人,就由祝天霖率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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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商桐君又道:“青螺山庄既然派人留守,也自然成为咱们这次行动的中心地点,咱们分作几拨,分头搜索,不论有无发现,当然,其中某一拨人一旦发现敌踪,就得立即赶回这里报讯。没有发现敌踪的也必须赶回来,集合人手,好了,现在咱们就讨论如何分配追踪的人手了。”

  他目光转动了下,又道:“目前咱们以君山为中心点,以地理言,可以分作四路,分头搜索,以咱们的人feng情 书库手来说,也并不弱过对方,这四条路线:第—路由君山出发,至城陵矶登陆,向北在临湘至羊楼司、羊楼洞、塞公桥、孟城、桃林至岳阳。第二路由岳阳南行,经黄沙街、桃林、长乐街,谈家坊,南江,折而向北。至上塔市,詹家桥,漆家埠回岳阳,与第一路会合。

  第三路由君山向北,至候家湾,殷马洲、黄家穴、塔市、华容、墨山铺回君山。第四路是以水上为主、由君山乘船向西,搜索罗家嘴,杨罗洲,南大膳,鹿角、麻塘、扁山、环湖一圈,查看他们一行人是否从湖面走的?回君山与第fengqing书库三路会合。

  这四路人马几乎已把方圆百里都包括在内了,他们一行人数不少,绝难隐秘行藏,只要有一处发现踪迹,咱们就不难追上他们了。”

  他这四路人马的路线,果然已把君山四周方圆百里全包括进去了,对方从君山退去,除非是长了翅膀的飞鸟,否则四条路总有一条是勾嬷嬷人要经过的。

  封自清不胜钦佩的道:“商掌门人远处西嶽,没想到对岳阳周围百fengqing书库里的地理,竟然瞭如指掌,贫道佩服之至。”

  徐子常道:“商掌门人四路路线分配得极为详尽,咱们人手如何分配呢?”

  商桐君微微一笑道:“人手兄弟也大概拟定了,第一路由兄弟和徐(子常〕掌门人,封〔自清〕掌门人三人,再借调铁手帮的来〔复〕兄担任连络,一旦发现敌踪,咱们继续监视,来兄立时赶回君山报讯。第二路是晏〔海平〕掌门人,祝〔逢春〕掌门人和应〔立言〕掌门人三位,再借调五山派苟〔不弃〕总管为连络人,一旦发现敌踪,三位继续监视,苟总管立即赶来君山报讯。

  第三疯情书库拨以桑婆婆为首,加上阮(天华〕少兄、席〔小蓉〕姑娘姑娘,由青儿姑娘为连络人,一旦遇上敌踪,桑婆婆继续临视,青儿姑娘立时赶回君山报讯。

  第四路由龚〔天发〕老哥为首,加上阮〔小红〕姑娘、于立雪(姑娘)、和铁(若华〕帮主三人。龚老哥是昔年东海龙王的老人,洞庭湖上不乏旧识,龚老哥以何种方式和君山连络较为方便,可自行斟酌。只要和羊〔乐公〕掌门人约好了就行。”

  他这番分配,确实想得极为周到,连每人武功强弱都斟酌在内,每一路人手,遇上勾嬷嬷等人,都并不弱到哪里去。他话声一feng情 书库落,众人纷纷称好。羊乐公道:“好哇,你们四路,随时都有活动筋骨的机会,只有咱们坐在这里,饱食终日,无所事事。”

  商桐君含笑道:“兄弟话还没有说完呢,方才只是把四路人手分配的情形,征求大家意见,现在大家既然同意了,那就要和羊掌门人说明留守的任务了。”

  羊乐公道:“留守还有什么任务?”

  况神机道:“商掌门人指派咱们留守,是防范勾嬷嬷等人去而复回,但如果四路出发搜索的某一路,发现了勾嬷糖等人的行踪,那时已证明她业已离疯情 书ku去,不会再去而复回,咱们就不用在这里守株待兔了。”

  羊乐公道:“不用在这里到哪里去?”

  况神机含笑道:“商掌门人不是要各大门振的—批小兄弟留下来协助咱们,而且还指定由祝少侠率领,这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?”

  羊乐公瞪着眼道:“明白什么?”况神机道:“四路人马分为东西南北,一经出发,再要知会他们尽快赶回来去支援另一路人马,也不是一时立刻就可以赶去某处。所以商掌门人指定四路人马任何—路发现敌aabook.cc踪,都要赶来君山报汛,咱们得到讯息,要不要赶去驰援?那时留守君山的责任,就可以交给祝少侠等人,咱们五人就是含有随时支援四路人马的任务正内了。”

  商桐君点头道:“况山主说的极是,兄弟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  羊乐公大笑道:“原来如此,商掌门人没有明白交代,我一时如何会得过意来?”

  商桐君看看天色,说道:“好了,大家都同意了,此刻已经快近午刻,那就该出发了,诸位已有—晚未进饮食,各自下山之后去用饭吧。”龚天发拉着羊乐公,低低的说了—阵,那是约book.aavideo.net定如何连络的暗号,羊乐公听了只是不住的点头。当下四路人马就一同走出青螺山庄,分头下山而去。

  羊乐公嚷道:“好了,他们下山去用饭了,咱们也该想办法去弄吃的东西来才行。”

  况神机道:“不但咱们要吃,这四路人马赶回来,也都要进食,还是由兄弟带几位小兄弟下山去采办的好。”

  却说桑鸠婆,阮天华,席小蓉疯情书库、青儿四人,从君山后山下山,赶到候家湾已将近午时。这里是一片半岛形的陆地,南北东三面环水,只有西首通往墨山铺、华容。住在候家湾的大半是渔民,稀稀落落的傍水人家,你想找一个简陋的面摊也没有。

  四人只好空着肚子沿江向北,直到傍晚时光,才赶到殷马洲。这里也只是一个小村落,总算村子口有一家酒店,绿杨阴里飘着酒帘。桑鸠婆笑道:“总算遇上酒店了”

  青儿道:“桑婆婆想喝酒吗?”

  桑鸠婆呷呷笑道:“傻丫头,卖酒的地方,就会卖卤菜,也会有面条,咱们快些走吧。”这是路口临江的一间瓦屋,只有这疯情 书ku么空荡荡的一间,摆着三张板桌,几条板凳没有一个酒客。后门口,放着两个炭炉子,一个十六七岁的花衣少女正蹲在地上掮着炭火。桑鸠婆等四人走入店堂,围着一张板桌坐下,那花布少女依然浑似不觉,低着头搧火。

  青儿叫道:“喂,姑娘,你给我们倒四盅茶来可好?”

  “来了,来了。”后门口有人应着,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大脚婆娘,三脚两步的迎了出来,陪着笑道:“客官真对不起,水还没开,茶水要待回才有。”她说完,就扭身往后走去。

  桑鸠婆嘴皮微动,以“aabook.cc传音入密”朝阮天华道:“小兄弟,你去,只问她可有酒菜?出其不意先把老的制住了,再去制住小的,出手要快。”

  阮天华一怔,但他相信桑婆婆不会看错,站起身,朝着大脚婆娘走去,口中说道:“这位大婶,茶水等一回不要紧,可有好酒?先切一盘卤菜来就好。”

  他走得不快,大脚婆娘自然不会注意,连忙陪笑道:“卤菜都卖完了,只有卤蛋、豆腐干了,客官请回aabook.cc座,我马上送来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好吧,就切些卤蛋,豆腐干,再烫三斤酒来,要快。”说到“快”字,左手已经悄悄点出,制住了她的穴道,然后在转身之际,右手突然发出一指,凌空朝那花衣少女点去。以他此时的工夫,别说花衣少女正在低头搧着炉子,就算已有准备,也极难躲闪得开。

 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:“好了,你可以回来了。”一面疯 情 书 库朝青儿说道:“现在你过去搜搜她们身上,可有什么东西?”

  青儿答应一声,起身走到大脚婆娘身边,伸手从她怀中掏摸了一回,取出一个极小的纸包,说道:“桑婆婆,她怀里只有一个小纸包,旁的什么也没有。”

  桑鸠婆又道:“再搜搜她两袖里可有东西?”青儿又搜她衣袖。忽然手指好似碰到了什么,口中轻啊book.aavideo.net一声,把大脚婆娘左手衣袖掳了起来,发现她手腕间两条皮带箍着一支漆黑铁筒。那铁筒只有五寸来长,此人拇指略糊,好象是暗器,这就把它褪了下来,一起送到桑鸠婆面前。

  桑鸠婆接过铁筒,看了一眼,冷笑道:“果然不出老婆子所料,她居然还想骤下毒手,把咱们化成脓血。”

  阮天华问道:“桑婆婆,这是什么暗器?”

  桑鸠婆道:““化血针筒”里aabook.cc面装的是化血神针,只要被针射中,不出一盏热茶工夫,就会化成—滩脓血,毛发无存。”

  说话此时,青儿又搜了花姑娘的身,她怀里也只一个小纸包,贴身藏着一柄短剑,就一起拿了来,放在板桌上,说道:“小的怀里只有一个小纸包,身边却藏着一柄短剑。”

  桑鸠婆取过两个小纸包,小心翼翼的打开来,里面只有—撮灰黄色的药粉,回头朝席小蓉道:“这是迷迭散了,不是老婆子发现的早,等她们下了面条,沏好了茶水,这两包迷迭散就吃进咱们肚子里去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桑婆婆怎么看出来的呢?”

  “这就是经验告诉老婆子的。”桑鸠婆笑了笑道:“咱们进来的时候,这里一个酒客也没有,对不?”阮天华点点头。

  桑鸠婆又道:“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光了,对不?”阮天华又点点头。

  桑鸠婆道:“这里白天还有过路人,这时候该不会再有人经过了,因此炭炉子也早就该熄火了。如若不是知道咱们会来,来了一定会在这里打尖,那小丫头何用在两个炭炉子里升火,还烧一大壶开水,不是准备给咱们下面条,沏茶水,这是做什么用的?”

  席小蓉矍然道:“这些本是极普通的事,但不是桑婆婆说出米,我们还真想不到呢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但她升火烧水,还可以说是准备给自己下面条的。她们当然也要吃晚餐,不能遽下断语,说她们是贼人一党。但经老婆子再一细看,那丫头扇炭炉子的手生的又白又尖,试想一天到晚在做粗活的丫头,怎会有这样一双白嫩的手?那时老婆子心里已经料到了五六分,后来青儿一叫,那大脚婆娘出来招呼,说水还没开,要咱们等一回,只招呼了一声就回身进去。

  试想她开的是酒店,茶水还没有开,她就应该问咱们要些什么?不该回身就走,这就说明她并非酒店里的人,只是临时改扮的。尤其她转身的时候,十分俐落,这是平日的习惯使然,虽想装作出不会武功,这些小地方却自然流露出来了,所以老婆子要阮小兄弟去把她们两个一齐制住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真没想到极短暂的时间,桑婆婆已看出这许多破绽来了。”

  桑鸠婆尖笑道:“这叫做姜是老的辣,她们要在老婆子面前使花样,那还早着呢,好了,现在咱们可以问问她们了,阮小兄弟,你去把婆娘的穴道解开了,老婆子有话问她。”

  面朝席小蓉、青儿两人说道:“现在水已经开了,你们可以去下面条了,再看看有什么卤菜,也切一盘来,咱们总得填饱肚子才行。”席小蓉、青儿站起身,走过去下面条。

  阮天华也跟着过去,走到大脚婆娘身边,伸手替她解开了受制的穴道,那知她穴道骤解,身子突然摇了两摇,应手往地上倒下去。阮天华咦了一声,俯身看去,大脚婆娘脸现灰黑,早已气绝。

  这下连桑鸠婆都大感意外,一下掠到大脚婆娘尸体边上,目光一注,说道:“她是中毒死的,在你点她穴道之前,她无暇服毒自戕,那是……”目光一注,发现尸体胸前有一点极细的焦孔,不觉愤然道:“有人在她被制住穴道之后施放毒针。”抬头看了后门一眼,身形电射掠出。

  后门口只有狭长一条河岸,再出去已是辽阔的大江,别无通路,但在江边上,却有两个脚印的水渍,显然此人泅水上来的,打出暗器,又泅水走了。阮天华也跟着走出,问道:“桑婆婆没找到人吗?”

  桑鸠婆愤怒的道:“这贼人已经泅水走了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这么说,那小姑娘只怕也中了暗算。”

  桑鸠婆道:“杀人灭口,他没达到目的,会悄然走吗?此人能从老婆子眼底施放毒针杀人,一手暗器功夫,已是相当高明,绝非无名之辈。”

  阮天华走近花衣姑娘身前,她依然蹲着身子,但仔细看去,果然脸呈灰黑,早已死去。不觉气道:“这歹毒的手段。”

  席小蓉正在切着卤蛋,回头问道:“这两人都死了吗?”

  桑鸠婆道:“放心,她们还没下毒呢。”一手一个提着两具尸体放到后门之外。

  阮天华道:“桑鸠婆要把她们埋了吗?”

  桑鸠婆道:“不用,你先进去好了。”阮天华依言回入屋中,桑鸠婆打出两支“化血神针”,也随着回入。席小蓉和青儿早已下了四碗面,还切了一盘卤蛋和豆腐干,放到桌上。

  席小蓉道:“这两人虽然死了,但我们却并没有白来,至少可以证实勾嬷嬷是朝这条路来的了。”

  桑鸠婆—拍巴掌,说道:“席姑娘这话不错,她怕咱们追踪,才要这两人假扮卖酒的母女,在这里等着咱们,来。来、快些吃面,咱们追老贼婆去。”大家已有一天没吃东西,自然吃得津津有味,每人把—碗面,和一盘卤莱,豆腐干,都吃得盘子翻天。桑鸠婆取出一绽碎银子,族到桌上。

  青儿道:“桑婆婆,她们人都死了,还要给银子吗?”

  桑鸠婆笑道;“这摊子又不是这两个婆娘的,她们只是临时改扮的罢了,咱们吃了人家东西,怎好不给钱?老婆子这是留给真正卖面的人的,好了,咱们去吧。”一手提起桑木杖,往外就走。

  这时天色业已全黑,一行四人,一路向北疾行,这一带是长江南岸的港湾,地僻人稀,一二十里不见一处村落。他们由北而西,就是黄家穴。竹林树影之间,隐幢幢有着数十户人家,但此刻已经快近二更时分,除了老远听到犬吠之声,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。

  桑鸠婆鸠仗朝前一指,说道:“黄家穴和塔市之间,有—座观音堂,时间不早,咱们已有一晚未睡,到观音堂过夜去。”

  阮天华道:“桑婆婆对这一带很熟吗?”

  桑鸠婆尖笑道:“你跟老婆子走,就没有错。”随着话声,从小径折而向南,走了约莫三里光景,穿过一片竹林。

  果然有一座小庙,桑鸠婆也不去叩门,就越墙而入。三人跟着她越过围墙,里面是—个小天井,迎面就闻到—瞥沁人的花香。原来小天井两边,种着两棵玫瑰花,枝叶茂盛,每一棵都开了一二十朵碗大的玫瑰花。中间一条石板路,连接大殿石阶。

  桑鸠婆走上大殿,伸手一指,说道:“你们就在大殿上坐下来休息,老婆子到里面去看看。”她提着鸩杖,往里行去,但走了几步,又回头道:“在老婆子没有回来之前,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走动。”说完,自顾自往里行去。

  大殿一共三楹,中间神龛中供奉的是—尊观音大士的立像,神龛前面一张长案上,还点着一盏油灯。虽然不亮,但在黑夜之中,已可看清四周景物。席小蓉走近神龛前面,一脸虔诚的跪拜下去,口中默默的祷告了几句,才盈盈站起,伸手在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。低头看了签上号码,又向左首壁一排小抽屉中找到签纸,回身走近油盏,低头看签上诗句。

  阮天华含笑道:“小蓉,你拿过来,我念给你听好了。”

  席小蓉道:“不用。”

  青儿道:“席姑娘一定在求问终身了。”

  席小蓉粉脸骤然一红,啐道:“你胡说什么?”

  青儿咭的笑道:“席姑娘,你也不看看清楚,这是一尊送子观音,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,人家是来求早生贵子的,席姑娘连……”

  席小蓉被她说得更脸色更红,叱道:“青儿,你这小鬼头再胡说八道,看我饶你。”

  青儿道:“小婢说的是真话咯,这尊观音菩萨,本来就是送子观音嘛。”

  席小蓉又羞又急,把签条朝怀里一塞,就朝青儿扑了过来,说道:“看我不把你这张臭嘴撕了才怪。”

  青儿急忙一闪身躲到阮天华身后,叫道:“公子,席姑娘要打小婢了呢。”

  席小蓉敛手道:“好,你能在阮大哥身后躲得了多久?待回我等你睡熟了,就点你麻痒穴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?”

  青儿连忙央求道:“好姑娘,你饶了小婢吧,小婢以后再也不敢说送子观音了。”

  正说之间,桑鸠婆已经从后面回了出来,目光一动,说道;“你们怎么还没坐下来休息?”

  青儿抢着道:“是席姑娘在菩萨面前求签……”

  席小蓉急道:“你还敢再说?”

  青儿啊道:“是桑婆婆在问咯。”

  桑鸩婆尖笑道:“姑娘家在神前求签许愿,也是常有韵事,这害什么臊?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,有求必应。”

  青儿道:“小婢只是告诉席姑娘,这尊是送子…”

  席小蓉叱道:“你……”

  青儿吐吐舌头,忙道:“小婢不说就是了。”

  桑鸠婆笑道:“送子观音也是观世音菩萨,小姑娘求他,自然为了终身大事了。”青儿卟哧笑出声来,赶忙伸手抿住了嘴。

  席小蓉两颊红晕,不依道:“桑婆婆,我不来了。”她自顾自坐到拜台上去。

  桑鸠婆道:“好了,时间不早,大家早些休息吧,明天一早,还要赶路呢。”大家各自席地坐下,运起功来,青儿则倚着墙壁睡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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